说着,还揉了揉他被汗水微微沾湿的发顶。
这个动作仿佛什么奇怪的开关,几乎是瞬间,闻澄枫的心跳与呼吸皆平和了许多。但他仍旧没保持这个姿势,使了些巧劲儿轻轻拿开虞清梧的手,顾自坐去了离她最远的床尾角落。
“姐姐说错了。”他道,“瘟疫不是小事,如果害得你生病了,我会自责愧疚,会比现在还要难受百倍。”
“不,也不对。”他刚说完的话又顾自摇头否认,“我现在不难受,这有什么可难受的。人心叵测,我倒庆幸这桩桩件件的事,让我看清了她究竟是如何的蛇蝎心肠。杀母之仇,我必要她血偿。”
“何况我早该知道的,无论谁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都是孤家寡人,该对众叛亲离习以为常了。”
闻澄枫无所谓地笑了一声,面色淡然。他在最短的时间内调整好了自我情绪,比虞清梧这个外人更快地接受了先皇后被谋害至死的凄惨事实,半分看不出脸上有过愤怒与难过的痕迹。
虞清梧有刹那的恍惚。
当初得知先皇后去世消息时,她在他身边,那会儿的少年天真脆弱得不像话。如今得知先皇后去世真相,她还在他身边,现在的闻澄枫却冷静成熟得不像话。
他纵然在病中也依旧挺直的背脊扛过太多心酸,不再需要旁人说好听的话哄慰,强大得能独自承受一切。
有那么一瞬间,虞清梧竟希望他回到以前的样子也挺好,至少没那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