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密密麻麻的药名加剂量数,她半点都看不懂。还有笔顺复杂的繁体字,也让她瞧着很不习惯。

她漫不经心扶了扶头顶金崐点珠桃花簪:“给本宫作甚,既诊好了病症,就让太医署的药童煎药去。”

而虞清梧冷眼之下的真实想法是:快点煎药就能快些喂给闻澄枫喝下,尽早将男主的病治好。昨天的罚跪和今天的医诊就当是一威一恩,勉强能相互抵消,只求闻澄枫别恨上她,从此两个人再无交集便好。

御医得了她的旨意,如蒙大赦地退下,欲回太医署煎药。可他一只脚方抬起,尚未来得及迈出门槛,前院忽然传来一声木门被踢开的巨响:“砰——”

“抬进去!给他丢到屋子里,也算是咱家对他仁至义尽了。”

趾高气昂的使唤声音尖细刺耳,又会自称“咱家”的,想来是某个品阶不低的太监。

果然虞清梧转过身,登时便见两个小黄门架着一名男子朝屋内走来,他们身后还跟了一位手甩拂尘、头戴灰帽的六品内侍,仰着下巴神情倨傲。

虞清梧目光落在被拖曳着的那名男子身上,当几人走近,她眼皮蓦地一跳,整个人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险些踩到裳裙,趔趄跌倒。

琴月眼疾手快搀扶住她:“殿下小心。”

虞清梧本不习惯被人这般细致伺候着,可这晌她非但没有拂开琴月,反而五指用力攥紧了琴月的手腕。

实在是因为眼前这幕,过于触目惊心。

被架着往前拖的男子下半身浑是鲜血,不是从小腿或大腿流淌出的,而是裆部,源源不断的殷红色染透布衫,再顺延露出裤腿的脚踝滴下。从院落门口,到屋前,白雪落了斑驳艳绯,宛如腊月枝头红梅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