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娆摇摇头,穿过月门,踏进了院子。

远远的,明娆就停了脚步。

数九隆冬,冷风顺着人的衣领往里钻,冷得人浑身发抖。

这么冷的天儿,书房的门却大敞着。

明娆的心脏倏地一疼,没来由地,很痛。

寒风推着她往前走,越靠近门口,风刮得越大。

耳边风声呜咽,前方纸张翻飞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明娆站在门口,看着满地被风吹得打着旋儿宣纸,再难向前迈进一步。

一向警惕性极强的男人再一次没有发现她的靠近。

他背对着风口,身上只穿了一件被汗浸透、又干涸的白色寝衣。

他站在书案前,半弓着腰,微微低头,修长的手指提着毛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废弃的宣纸扔了满地,明娆迈过门槛,拾起一张观瞧。

字迹犀利冷冽,龙飞凤舞,力透纸背。

是一首诗。

又捡起第二张,第三张,皆是不同的诗作。

有些明娆听说过,有些她闻所未闻。他的学识果然广博,晦涩难懂的诗作都能信手拈来,仿佛这些早已刻在了心中。

男人从未停歇手中的动作,一页接着一页,不一会功夫,就默下了数十首。

冬日的清晨,他穿着寝衣站在风口,在默写古诗。

他平日连话都懒得讲,连军报都懒得写,此刻却在默写明娆听也没听过的诗句。字字句句不停,不知疲倦,一首接着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