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暗骂了一句丈夫没出息,抬眼看向坐在主位上的年轻男子。

绛色衣袍发深发暗,给人压迫感。他的容貌绝为上乘,眉宇间的懒散也给人一种他很好相与的错觉。

可陈氏清楚记得,大闹太后寿宴那日,这个男人眼中的冷肃与厉色是多么的可怕,恐怖到让人脊背发凉。

男人掌心托着茶盅,明明一副悠闲自得姿态,却无端给陈氏一种将万物玩弄于股掌的深不可测。

陈氏忍着害怕,抖着声音:“侯、侯爷,您今日大驾光临,是为何事?”

安北侯的脾性向来捉摸不定,他极少待在京城,陈氏对于他的了解也仅限于坊间传说、后宅命妇们的闲谈,除了这些道听途说,她亲眼所见的,也就是上回太后寿宴上那场大闹。

想起那日的惊险,陈氏浑身又开始冒冷汗。

连太后的威仪都不放在眼中,这煞星来她明家做什么啊,难不成是赐婚的事定下来了?

陈氏心中一凉,惴惴不安。

虞砚轻啜茶饮,直到将一杯茶饮完,才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盅,抬眸看向面前二人。

开口的是陈氏,站在前面的也是陈氏。

那位信国公倒是窝窝囊囊缩在自己的夫人背后,装哑巴。

虞砚指着自己座下,低声笑了笑,“本侯来贵府做客,理应坐在客位才是,实在是坐这个位置习惯了,一时疏忽,占了公爷的位子,实在抱歉。”

说着就要站起来。

陈氏连忙摆手,“您自然要坐主位的,我们坐在下面就好。”

说完像是生怕虞砚真的起来让位,赶紧拉着丈夫在客位就近坐下。

虞砚眼含笑意,微微颔首,“那便恭敬不如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