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南岸的。
现在几点了?
警察到东水门了吗?
有人给他收尸吗?
一位更夫从旁边经过:“小心火烛,严防汉奸——”
青蔓浑身虚汗,仿佛淋了一场凄厉大雨,湿遭遭的,从头到脚。
什么东西空落落地荡在手腕间?
青蔓抬起胳膊,低头看,一只蒜头镯。
谭嬢嬢的蒜头镯,温琰拒绝过的那只,他的蒜头镯。
他死了。
谢朗华死了。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他这个人了。
……
——
那晚过后青蔓病了好几日,发着烧,夜夜噩梦。
所谓人走茶凉,朗华的遗体被孟小姐接回,丧事却办得冷冷清清,不过老段和几个袍哥兄弟吊唁,军统竟无一人露面。
青蔓将他的死讯分别发电报告知温琰和秋意。
温琰没有回复,秋意倒是抽空从湖南打了一通长途电话。
“凶手抓到了吗?”
“没有,警察局还在调查,不过也是敷衍应对,我看迟早不了了之。”青蔓说:“他得罪的人太多了。”
秋意沉默半晌:“丧事谁在办?”
“他的未婚妻。明天出殡,应该是埋在他父母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