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老子来了!”
下轮船,从栈桥走上码头,只见轿车、电车、黄包车穿梭在眼前,大腹便便的印度交警戴着包头站在路中间指挥交通,口音古怪。
青蔓踮脚张望人群:“你们看见秋意没有?”
朗华说:“信上写的是今天吧?”
“是啊,时间准确,他会不会以为我们下午才到?”
“有可能,先等等看。”
于是他们在码头等了约莫半个钟头,温琰的期待渐渐落空,变成一潭死水。朗华和青蔓站在大太阳下晒得满头大汗,但并没有抱怨。温琰却憋得一肚子气,冷淡开口:“走吧,找个地方落脚,不要傻等了。”
可偌大的上海,哪里才有容身之处呢?
“去福州路吧,就是四马路。”朗华说:“我打听过,公共租界的小旅馆最多。”
朗华雇来三辆黄包车,青蔓坐上去,发现和重庆的车子不太一样,原来是增加了弹簧坐垫和靠背,对乘客而言更加舒适了。
“各位从哪里来呀?”
车夫同朗华攀谈。
“重庆。”
“重庆在什么地方?”
朗华笑了:“四川,西南。”
“噢,那很远的呀。”
朗华问:“你是哪里人?”
“我江苏乡下来的,老家种田养不活人,听说走到天边不如黄埔两边,怎么也要来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