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梵茵头痛欲裂,明知道梁孚生最恨他们被外祖父母骄纵溺爱,以前为此不知发过多少脾气,怎么还这么不懂事?
“难怪你们爸爸喜爱陈秋意,人家也才十七岁,讲话斯文大方,分寸恰当,一点都不像内地山城出来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肯定被他妈妈精心培养过,那个女人只怕早就等着这一天吧。”
梁逢予听得心情烦躁:“是,他厉害,接风宴还要出风头呢,我们都得给他当陪衬。”
梁满月冷笑:“出风头?我看他出洋相还差不多。”
黄梵茵见两个孩子这般幼稚任性,自己说的话他们也不听,作为人母不知该如何教导,唯余叹息。
说到黄家,老爷子原系买办出身,后来一手创建了安和洋行,说是洋行,其实并无外商资本,只是拥有国外销路的贸易行。
老爷子病逝后,生意交给黄伯庸打理,不过几年时间,安和洋行在他手里越走越窄,黄伯庸无才无德,看不准行市,且急功近利,一次买卖亏了几百吨的货,令洋行宣告破产。
那时黄梵茵曾带他找梁孚生寻求帮忙,谁知当场遭拒。
“银行的规定需要严格执行,调查部认为他不符合信用贷款的条件,这个我也没办法。”
“怎么没办法?大不了他把房产抵押给你呀。”
“这样吧,”梁孚生提议:“你们去找那种新办的小银行,他们急需客户,肯定求之不得。”
这是摆明了不想帮忙、不愿意帮忙,他对黄伯庸的鄙夷与厌恶几乎到了不肯掩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