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源吃的不多,总是静静看着她,很心疼。
他知道云潆是怎么长大的,他知道云潆是这样将难过藏起来,倔强地长大的。
越想越不行,把她抱起来,像抱着球球那样抱着她,在屋里散步,云潆把脸埋在他肩窝里,一言不发。
这一晚,方清源什么都不让她做,卸妆洗澡吹头发都是他来,完了把人带进怀里哄睡,不知梦里有什么,睡着了也哭,眼泪从眼尾滑下来,划过那枚泪痣。
他用纸很小心地擦拭,等了很久才把她放下,起来收拾厨房的垃圾,打个结,下楼扔掉。
在楼下,看见了仍未离开的云父。
...
“年轻人,聊聊好吗?”云父问。
方清源眼前的云父并不像他曾经在杂志上看到的那样意气风发,相反,他显得很苍老很疲惫。
这不是一个会抛弃女儿不闻不问的父亲该有的表情。
“我不能离开太久。”方清源看了看表。
云父顺着看了眼,认出那块表的价格,再审视这个年轻人,心中猜想他应该有一份不错的工作,不错的收入,应该读过很多书,家中父母和睦美满。
这一处并不适合说话,云父张望了一番,方清源将他带到中庭,这里很少有人经过。
云父点了一支烟,连连咳嗽,方清源又看了看表。
“囡囡哭了吧?”云父问。
方清源听见他这样叫云潆,愈加无法理解。
“她很难过。”他说的不是现在,而是她独自一人躺在医院的时候。
她一直是骄傲的,心里最大的底气,大概是父母只有她一个小孩,即使不来看她,她仍旧是唯一的小孩。将她打倒的,是忽然听闻父亲又有了一个孩子,男孩,那个小孩很大了,她被瞒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