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复杂的局面?你是指?”楚安微微皱眉。
宁白道:“议会可以通过废奴法案,也可以把法案废除。我不希望已经取得的这一点点初步成果被盲目的底层雌虫葬送。底层的行动是不可控的,强烈的反抗会引发社会的动荡,我不愿看到那种局面,我更希望能利用议会的规则,循序渐进完成变革。”
“温和的改良……”楚安道,“你是一个军雌,竟然抱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瓦解旧势力不可能一蹴而就。如果像季山那样发动军变,一旦失败,后果只能是退回原点。我必须谨慎。”
“你只是不想冒险失去现在已经拥有的东西,权势和利益。”楚安说。
“是的,”宁白并不否认,“我确实不想失去,我不想让自己一无所有,变成过去那个谁也无法保护的弱者宁白。”
“但,你有自信让一切都顺着你的心意变革吗?谁能有把握将历史的进程捏在手心里呢?”楚安展开宁白的手,轻触他柔软湿润的掌纹。
“宁白,没有谁是无所不能的‘救世主’,历史是由民众创造的。”
……
……
漫长的旅途,宁白一直执拗地跪在楚安身前,他无法说服楚安留在家里,也无法同意楚安的观点,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态度。
头顶洒下温馨的橙黄色灯光,楚安看着那些光点在宁白的发丝上跳跃,渐渐连成一片灿烂的色彩,遮住了原本的金色光芒。
他最终还是把宁白拉了起来,让宁白坐在自己身边,用同一条安全带把他们两个系在了一起。
粒子风暴终于过去的时候,他侧过脸,轻轻吻了一下宁白的嘴唇。
很久以后,他们终于抵达军用空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