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乔说:“不是说他那句‘玻璃弹珠’对我没影响啦,只是说可能影响没那么大。可当时我们之间关于结婚的事一直谈不拢,我就觉得我好丢脸好失败,可是,我又怎么能像个丧家犬一样灰溜溜地离开赌桌呢。正好,詹子秋送上门了。”
“哇,这世上还有比进入受害者角色,迅速占领道德高地去指责、去争取利益更能保全尊严和脸面的事吗?”江予乔哽咽重申,“我真的,超级坏的。”
时嘉琛不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这世上很少有人能拒绝受害者角色带来的好处,我也一样。”
他顿了顿,自嘲地抬抬嘴角,说:“我也曾把自己当成受害者,将你的不可理喻放大到极致,这样就可以掩盖我在处理我们的问题时的疏忽,比如没有认真考虑到你作为一个女孩子,在那个年纪,本身就受到比我更多情绪上的压力。这个社会很吊诡,又不给女孩子们平等的资源和通道,又要对女孩子们提各种各样的要求。而尚未积累到资本的年轻女孩更是食物链底层,好像谁都可以指摘她们。”
江予乔“喔”一声,又笑起来:“你不但是男人的叛徒,还是妇女之友哦。”
“妇女之友?”时嘉琛挑眉,“能不能换个时髦点的称号?”
江予乔转转眼珠,坏笑:“那就‘平权先锋’?”
时嘉琛轻笑,不予置评。
到了车边,他开门将江予乔放下,等她先坐稳,才绕到驾驶座上车。
江予乔扣好安全带,侧身支肘撑在车门上,手背托着脸颊,聊兴未退,看着时嘉琛说:“其实我之前答应钟成均的追求,也有考虑到现实问题的。可是,越到后来,我越觉得,我大概永远也无法在感情和实利中找到平衡点了。一旦我去找这个平衡点,我就在背叛我自己,粉碎我自己,我没办法做到,我只能放弃实利,保全我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