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是怜香惜玉的人,几句扔下去便再不管了。
沃檀直起身来, 像骑着大马衣锦还乡的举子。
方才被拒绝的事,在她心里敲了个不痛快的钉子。对景昭先前的托辞,她半分不当回事。人生了嘴要吃饭,长了脚要走路,难不成那东西是个摆设么?非到日子了才肯使一回?
要怪,就怪他油盐不进,好话不听。
况且男女间不是总爱讲什么同甘共苦么?她跟他的同甘共苦,除了铜墓里生死与共那回,想来也就剩这档子事了。毕竟她要皱脸了,他指定也痛快不到哪儿去,但倘她要死不死时,他必然魂也将散不散。
沃檀是个还算踏实的人,不劳而获这种好事她极少会信,所以要想自个儿畅快得意,必然要辛苦些使些手段。
迂回是,用强也是。谁让他扭扭捏捏,非逼得她行这登徒子的勾当。
扶着脸欣赏了会儿后,沃檀想起胡飘飘的提点,道是最好说些酸不溜秋的情话助助兴,便咧嘴笑道:“心肝尖儿莫要怕,我会呵护你的。”
她东一句西一句,把坊巷间曾听过的,话本子戏折子里看过的俚俗话一股脑往景昭身上扔,末了还掐嗓儿问:“昭郎,我给你作首诗?”
景昭哪里有听诗的心情,只想让她消停。但又知她什么脾性,倘或他挣扎出动静,她真能将门外守卫给喊进来,届时……他焉有脸面?
观她看他的眼神,便如那盯着肉的狼,更像蛰伏的兽。
“莫要胡闹,你该回秦府了。倘被发现你不在府中,长辈们定要慌神。”景昭声音有些飘忽地发着劝,有些不知该拿眼前这姑娘怎么办才好。
上不得手更训不得话,她在他跟前,永远不缺张牙舞爪的底气。诚然他不吝于给她底气,然而她的胆大妄为,每每超出他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