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子夜出门,还跟那卢长宁独处,他还扶了你一下。”万里声调是真的平,半点波澜没有,说的话里……细论也不算有什么添油加醋与捏造。
沃檀头回尝到跟人说话鬼打墙的滋味,也是头回手指骨节气到泛痒。
娘的,这人是个通直脑子么!
她气呼呼地回了秦府,摸进居院里,可剩下那几个时辰,却压根没怎么睡着。
翌日一整天,沃檀都在问心无愧与心神不宁中度过,这两种杂绪在她心里头来回交错,甚至厮打殴斗。
直至夜幕遮地,又一个子时临近,在榻上辗转半晚上后,她终于憋不住起了身。
摸出府外后,沃檀也没管不晓得蹲在哪个旮旯的万里,于夜色中穿街过巷,蹿进了王府。
她那位亲娘不是没结婚就跟男人厮混么?那她也不能承了人家血脉又不学人家作派,那多辜负人。
而且胡飘飘说得对,男人嘛,睡一回少一回。她来可不是图别的,更不是想蛮混补救,只是想趁着之前那点子余味,再奔回浪尖。
如入无人之境,不消片刻,沃檀便熟门熟路地,顺利溜达去了寝殿。
幔帐围着,殿中燃的是好闻的安神香,榻中人睡得也很安稳,没怎么听到咳嗽声。
沃檀脱下鞋袜,轻手轻脚撩开帐子,钻了进去。
如同以前每回看到的睡相一样,郎君仰面直躺,睡姿是沃檀不可能学得来的端正。
他呼吸清浅,面容清雪一般干净,胸膛的起伏也极有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