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景昭的身子向后仰了仰,那丫鬟扑了个空,便因着惯力而前匍在地上,紧接着,又被一把圈椅压住身子,动弹不得。
正惶惶然时,景昭已俯眼望来:“受谁人指派?”
那丫鬟见他眼神清明,面容雪静,心知事情败露,便慌乱摇头:“是,是奴婢倾慕王爷,才斗胆自荐枕席的!”
景昭眼睑半阖:“本王有两名亲随,平素最喜研究些逼供手段,且下手不知轻重。那桩桩件件,都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能承受得了的。”
“你若在本王手上不说,怕出了这房门,不一定再有开口的机会。且船上拢共就这么些人,想查出来,倒也不难。”
他音无起伏,语未激促,这逼问的全程都让沃檀看在眼里。
她不由自主地捏紧了大氅一角,突然觉得这样的病秧子,有些陌生。
不过半柱香,那丫鬟便供出了背后之人。
可更出乎沃檀意料的是,病秧子却没有说要让那丫鬟指认,而是说了几句话,背后的意思,竟是把那丫鬟收为已用。
听着那头轻描淡写的吩咐,沃檀一时茫茫然。
原来他这样有城府,那为什么被她捡回去以后,却甘愿伏低作小,任她欺负?
在沃檀寻不着头绪的思路之中,那丫鬟被松开辖制,起身抖索着身子,端着茶盘走了出去。
沃檀指尖微蜷,蓦地想起自己眼前的困境来。
格老子的……那她怎么办?
脑中飞快打转,沃檀正陷于惝恍之中时,却见那坐在几案前纹丝不动的人,突然垂着眼轻轻谓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