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案几,景昭问她:“你所扮之人,现在何处?”
沃檀不肯说。
景昭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在她那处,对他的信任怕是已然典当了个精光。
“苏府那婢女莫要管了,我会着人处理的。”景昭掩着袖咳了两声,双肩微颤:“迟些我让人来给你解开穴道,你回去好生歇着。”
“等等!”沃檀喊住背过身的景昭:“你这就走了?”
“我不走,再留下来陪陪你?”景昭停了脚步,回头望她:“可有什么想吃的,我唤人送来。四锦糕,茨实玉酿,或是外间的吃食?我命人去采买。”
“少自作多情了,谁要你陪!”沃檀连声冷嗤,丝毫不领情:“你可想好了,你今日不杀我,来日,我是一定会杀你的。”
景昭与她对视,见她腮畔薄红,下颌瘪出一片可人的核桃褶,眼角眉心都拖着浓浓的愠色。
倘若眼刀有形,恐怕他已被她绞成碎屑。
几日前还总想着如何扑倒他,到了眼下,却开始计划着怎么杀了他。
极与极的参差体味,不过如此了。
唇角浮了些笑,景昭转而问道:“似雪,你可要带它回去?”
“什么人捡什么猫,它是披着猫壳子的白眼狼,你是套着人皮的老狐狸。你捡的猫,我才不要!”沃檀怒容生动,像个正与人斗嘴,且怎么都哄不好的孩童。
景昭好笑,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毕竟此事,确是他理亏。
走出殿门后,景昭的模样把韦靖给吓了一大跳,盖因他右手上那两排深刻的牙印,以及那片溻红的帕子。
方才韦靖虽然没敢扒门贴壁,但能听到那女杀手一直在嚷嚷,凶得像要吃掉他们王爷,现在这么一看,还真是动了他们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