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与六幺门结怨甚深,其门人要杀他并不奇怪,吊诡的是,他竟然被个六幺门的姑娘给救了。
他留下的原因之一,便是想看看六幺门的用意,可救他这姑娘,好似还真就只是贪他身子?
若当真如此,可委实荒唐,也委实……有意思。
然而景昭兴味簇起,沃檀却感觉自己当了冤大头。
她这个外室脚步虚浮走路飘轻,好像随时能离地飞起来。要不是探过他确实不会武,这轻功恐怕要赶上她师父了。
而且有时候她稍稍抱他一抱,若是力气大了些,他便会踉跄着倒地。
再有这人动不动脸红,一脸红就必然要咳,咳得震天,且十回里少说两回是见血的。
沃檀粗粗算了算,不到一旬光景他拢共晕过五次,咳了两回血,就是个实打实的病秧子!
“你连暖床都不行,我养你做什么?吃干饭吗?”
这话实在叫人尴尬得紧,景昭喉结微动:“待在下身子好些……”
“你到底行不行啊?”沃檀目带怀疑地看了看他腰腹:“难不成是什么银样蜡枪头?”
景昭素有咳疾,然而在这小院里待的时日,却远比他在王府时还要咳得频繁。
沃檀有些娇恼:“人家养外室都是为了疏解肉|.欲当账里鸳鸯的,你倒好,动不动咯血晕倒,我真是亏大发了!”
然而抱怨归抱怨,自己砸了那么多银钱心血救回来养着的,要就这么咳没了,她才是真的半点好都捞不着。
况且这病秧子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这张脸俊美风华,性子也温煦,任她说什么都默默受着,几时都是幅清和平允的神情,让人觉得哪怕对他为所欲为,也会被他无任包容。
沃檀怏怏不快地去捣药,才捡了些草药入药碾中时,一双雪玉般的手搭在碾轮上:“我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