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檀自认已经表述得很到位,但这人像听不懂话似的,还揪住被子往里缩。
僵持片刻她才反应过来,这人也许不是客气,而是害羞。
未几,沃檀唇角微撇,背身坐在榻沿。
身后开始响起些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在被子里摸索着套衣服的动静。
沃檀觉得这人好生倔,便故意皱起脸咕哝了句:“有什么好怕羞的,我给你擦身子的时候哪里没看过?”
动静停了下,沃檀转身去看,果然见到一张大红脸。
心情骤然转好,她粲然一笑:“不逗你了,我烧水去!”
看着走出的雀跃身影,景昭眉心拱作峰丘,默默加快速度为自己穿衣。
终于套好裳服后,他这才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开始打量自己所处之地。
颇为空荡的瓦舍,四壁萧然。除了榻外便仅余一张矮脚的几案,上面摆着陶罐和药碗,也结着层灰。
向外看,到了灶间的姑娘,正使扇子吹着炉火。
这姑娘着实不拘小节,旁人看火时大都躬身或蹲着,唯她直接坐在了地上,连块木板都没垫。
收回目光,景昭尝试运了下气,却发现自己不仅手足掸软,连内劲都使不出来。
心知伤势不轻,他敛了思绪正待好好想想眼下的处境,却突然闻得一声娇呼。
不多时,造出动静的沃檀鼓着腮帮走回房内:“烧水的开裂了,我去找那个卖东西的,你在家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