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瑶跑到溪边浸湿帕子,擦拭起自己的脸。
赵修槿走过去,摘掉她头上的柳絮, 随意坐在地上,“帮为夫擦擦。”
宁瑶在水里晃了晃帕子, 拧干后塞给他, “殿下自己擦吧。”
赵修槿摊开帕子放在掌心,轻轻抹脸。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做什么事都很优雅。
宁瑶偷看了一眼,扭回头盯着粼粼水面。一想起今晚又要下榻客栈, 还要跟他挤在一个屋檐下, 整个人都毛躁起来。
这时, 两个拉牛的老汉走过来,坐在树干旁歇乏。
一人叨咕道:“咱村的老齐头真有艳福,快要入土的人了, 还能纳个年轻小妾!你可没见过, 那闺女也就十七八岁, 生得溜光水滑。”
另一人笑道:“那诗怎么吟来着?一树梨花压海棠。”
“一个阉人, 可惜了黄花大闺女。”
不远处, 赵修槿收起帕子, 起身走到两人身边, 闲谈似的蹲下来,笑着打听道:“阉人纳小妾,还有这稀罕事?”
两名老汉见赵修槿生得剑眉星目,一身正气,便也没有避讳,略带吹牛道:“年轻人不懂了吧, 这叫纳房小妾又回春。”
赵修槿又问:“可谁家的姑娘乐意伺候一个老阉人,是有多想不开?”
“那可不是一般的老阉人,那也是曾在西厂呼风唤雨的缇骑了,只不过年老被西厂踢出来了。那闺女来历不明,说是老齐头从河边捡回来的,当时浑身是伤,听说还会些拳脚,差点伤了老齐头,后来被囚禁起来,估计吃了不少苦。”
守在马车旁的侍卫们全都起了疑心,握紧手中佩刀。
赵修槿又跟他们打听了村子的方位,道谢后起身走向溪边,拉起宁瑶,二话不说上了马车,“绕道去一趟那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