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瑶换了一件广袖石榴红长裙,挽起凌云髻,带着兰儿娉娉婷婷地走出门庑,朝双亲敛衽一礼:“女儿拜别阿爹阿娘。”
没有送嫁,没有闹婚,没有红妆十里的喜庆,宁瑶就这么手持纨扇,走进了朱漆金钉的宫门,一个人坐在东宫偏殿中,直至黄昏才等来赞礼的官员和命妇。
以及刚刚苏醒的赵修槿。
自昨晚回到东宫,赵修槿一直处在昏睡中,醒来才知,父皇临时起兴,将皇媳替他迎入东宫。
赵修槿穿着一身绯色四爪金龙华服,缓缓走进偏殿,看着半举扇子却未着婚服的女子,心口猛的刺痛。
这场与父皇长年的拉锯战中,殃及了很多人,如今也包括眼前的女子。
他来到宁瑶面前,目光透着怜惜,轻轻捧住她的手臂,“委屈你了。”
宁瑶是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才执起纨扇的,并未感到手臂僵麻,只是在听见这句话时,鼻头一酸。
是啊,哪个女子会希望婚事草草收场呢,她是觉得委屈,好在太子温柔体贴,不会让她感到恐惧彷徨。
“...妾身...不委屈。”
礼官笑笑,帮忙打圆场:“等皇上消了气,说不定还能为殿下和娘娘补办大典。”
赵修槿侧目,眸光渐冷,“退下吧,这里没有你们的事了。父皇若是问起,就说孤照单全收。”
礼官尴尬地咳了下,道了声“祝殿下和娘娘百年好合”,便带着妻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