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两声响,似霓将车窗推开一道缝。
春融骑在马上,脸被吹得通红,她也不怕冷,甚有精神。
示意似霓往前看,“有人要见女君。”
来者是裴迆的近侍,双手捧着一个细长锦盒,似乎等了许久。
待马车到了近前,侍从将锦盒奉上,道了句珍重后就登车离开了,无一句多余的话。
将锦盒打开,内里是一截柳枝,枝上竟还残留着几片枯黄中泛着些许疏淡绿意的柳叶。
如此季节,也就是南地了,北地定然是寻不到的。
姜佛桑垂眼一笑。
依依惜别的场面的确不适合裴迆。
一截柳枝,一声珍重,这才是裴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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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琼枝今日颇有些心神不定,最拿手的曲子也弹错了几个音。
停下来,朝上首看去。
那人歪斜坐在圈椅里,神色淡淡,眼神也并未看此处,对于错音的事自然也不在意。
从人端了新温的酒进来,似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樊姬。”
樊琼枝眼皮一跳,起身接过,却没有立即给萧元度端去。
双手紧紧攥着漆盘两侧,心里不停争斗着。
阿弟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阿姊,咱们已是吃够了苦头,难道你还想再过回以前那种日子?倚上萧五公子这座靠山,进萧家是早晚的事,只要能进萧家,咱们便再不必担惊受怕……”
凭心说,樊琼枝也不想再过苦日子。
他们姐弟俩孤苦无依,能有个靠山怎么不好呢?
更难得的是,萧元度不似传闻那般凶恶不堪,尤其待她们姐弟……尤其是她,温柔或许谈不上,耐心却还是有的,跟别人比的话这份耐心尤显珍贵。
谁不希望自己是独特的?樊琼枝也不例外。
更何况,阿弟提醒得没错,这本就是他们的任务。
樊琼枝也想要早点完成……其实已经完成一半了罢?那个少夫人不是已经归了母家?
阿弟叮嘱她要抓紧时机,趁虚而入。
樊琼枝之前也被教导过,没有男人能抵挡住温香软玉的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