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流血冲突

我去古代考科举 吕颜 5031 字 2022-09-02

“小姑娘,你要知道这里是淮安府,是龙也得盘着,是虎也得蜷着!”为首的衙内面容冷漠,眼神更是锐利的透着寒意和杀气,“你纵着护卫行凶,念在你年幼的份上,你让出院子吧,至于你这个护卫。”

话音故意停顿了一下,为首衙内冷冷的看着何生,“这几日不宜杀生,你便把这双手留下吧。”

这话说的无比恩赐,刘和锋的棺木还在刘家摆着,这个时间点杀人却是对刘家的不敬,至于留下何生的一双手,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何生身手再强又如何,这里是淮安府,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皇商刘家也好,还有他们这些人也罢,可不是上不了台面的地头蛇,他们才是强龙,湛非鱼一个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没必要和他们废话,不见棺材不掉泪!”田子健冷声开口,阴狠的目光盯着湛非鱼,好似野兽盯上了小兔子,随时能扑上来把她撕成碎片。

“子健,算了,何必和个丫头片子置气?”同伴笑了起来,揽着田子健的肩膀把人带到一旁去了,他家中有个小妹妹,年纪和湛非鱼相仿,这才卖了个好。

得罪一个不知道来头的小姑娘,和打断她护卫的双手是两码事,前者可能给家族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后者则不同,别说是砍了一双手,就算是打杀了又如何?一个护卫而已,还没他们胯下的骏马来的重要。

湛非鱼冷眼看着一副施恩之态的衙内,白嫩的包子脸上不见半点怒火,“我如果不答应呢?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还敢草菅人命?”

湛非鱼指向站在一旁的几个侍卫,“他们是大庆朝的兵卒?还是你们豢养的死士?”

一个衙内杀人和指挥朝廷的兵卒草菅人命,两者的情况完全不同,后者可以上升到谋逆叛国的高度。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为首的衙内面色彻底冷了下来,他总算明白刚刚刘礼为什么脸色难看了,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却格外难缠。

“甭和他们客气,打杀了再说!”田子健开口,直接命令身后的几个侍卫,“把他们都拿下,谁敢反抗格杀勿论!”

一个护卫而已,还敢和他们横,杀了也是活该!

不同于张爷的护院和小厮,跟在田子健身后的这几人可都是卫所出来的兵卒,是他们家中长辈挑选出来的,日后会成为他们的亲卫。

只不过田子健他们还没个定性,等过几年考了武举进了兵营后,这些人就是最忠心的亲卫。

几个侍卫往前走了几步,出手随身佩戴的军刀,肃杀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阿生,你退下,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动手!”湛非鱼走上前来,目光从几个侍卫的军刀上扫过,讥讽冷笑,“不是在战场上,又没有军令,却把军刀对着普通百姓,你们当《大庆律》是摆设吗?”

巷子里,对峙的双方看起来有点滑稽可笑,一方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姑娘,一方则是手持军刀,铁血肃杀的五个兵卒。

刘礼等人震惊湛非鱼的胆大包天,一般人遇到这情况,即便不吓的尿裤子,估计也是两股战战、面无血色,偏偏这小姑娘不怕死,还言辞犀利的把几个兵卒架到火上烤。

他们若退了,不单单是丢脸,更是违背了田子健的命令,不执行主子命令的手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可他们若是敢动手,那就更麻烦,是个人都看出湛非鱼有背景有来历,这不是街上的阿猫阿狗,杀了也就杀了,这后续问题一旦闹出来,谁都扛不住。

局面僵持住了,湛非鱼看着没有动手的几个侍卫,面容这才舒缓了几分,还不算无可救药!大庆朝的士兵若只会把刀口对准普通百姓,说句大不敬的话,距离亡国也没多远了。

“让你们动手你们耳朵聋了吗?”田子健估计是被湛非鱼这淡定从容的模样给气的失去了理智,怒吼一声吼就冲了过来,一把夺过最近侍卫的军刀,随后向着湛非鱼砍了过去。

嗬……

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田子健就这样发疯了。

杀一个无足轻重的护卫,和杀这个小姑娘带来的后果完全不同,这状子往衙门一递,那就是秋后问斩的杀人罪!

何生和何暖面色一寒,不过两人还没来得及动手,湛非鱼却先动手了。

幽静的巷子里,众人只看到湛非鱼一个滑步侧身避开了田子健手中的军刀,右脚向着他膝盖猛地一踢。

在田子健吃痛跪地的瞬间,湛非鱼双手抓住他的手腕,一个反扭,军刀落地的刹那,湛非鱼左手捞起军刀。

等众人反应过来时,湛非鱼手中的军刀已经架到了田子健的脖子上,而她半点没留手,锋利的刀锋割破了皮肤,殷红的鲜血汩汩的流了出来,好在伤口不深,否则大罗神仙都救不了田子健。

“这么强?”缩在墙角的刘大鹏目瞪口呆的看着持刀行凶的湛非鱼,狠狠抹了一把脸,这姑娘到底是谁家的,也太剽悍了。

张爷和刘礼也傻眼了,谁能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姑娘这么虎,即便田子健轻敌了,可那干脆利落的动作一看就是经常动手的练家子。

所以她不是哪个商贾家的,应该是哪位武将家的千金,难怪家里敢让她带着下人就出门,刘礼快步上前,态度恭敬了不少,“不知小姐贵姓,刚刚子健多有得罪,还请小姐高抬贵手。”

商贾的女儿,被他们欺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可得罪了哪位武将,那才是麻烦,刘家再强也不敢明面上和朝廷作对,文官不好惹,武将同样如此,一言不合真的能拿刀杀生门来。

“有种你杀了我!”田子健这辈子都没丢过这么大的脸,被一个小姑娘给压跪在地上,田子健怒红了眼,再次疯起来,都不管这刀子又割深了伤口。

“还是那句话,当街行凶杀人,当《大庆律》是摆设吗?”湛非鱼冷笑一声,右手一一扬,染血的刀子飞了起来,一旁侍卫赶忙接住,没闹出人命就好,否则没法子收场。

得到自由的田子健猛地站起身来,一摸脖子上的鲜血,杀人般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湛非鱼,“有种你报上名来!”

湛非鱼刚要开口,却见七八个捕快从巷子口跑了过来,大声吆喝着,“是谁在淮安府闹事?”

田子健看着手上的鲜血,得意的笑了起来,“赵捕头你来的正好,歹人在这里,你看我脖子,你们若是再来迟一点,小爷的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田子健脖子上的伤口做不了假,这会还汩汩的流着血,可看他指着湛非鱼,赵捕头着实愣了一下,“这是凶手?”

比起丢脸,田子健更愿意让湛非鱼有牢狱之灾,“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小姑娘可是个练家子,刘四哥也在这里呢。”

赵捕头又看了一眼唇红齿白的湛非鱼,这一看就是富贵之家娇养的千金,田子健虽是个纨绔,可也是镇抚家的小公子,是舞刀弄枪长大的。

刘礼略微迟疑了一下,可他也清楚田子健这群人一贯是同进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若不开口得罪了田子健一人事小,可实质上却把卫指挥司所有武将家的小辈都得罪了。

“正是如此,子健脖子上的伤正是这小姑娘拿刀子划破的。”刘礼开口了,比起不知身份背景,早晚会离开的小姑娘,肯定还是田子健他们更重要。

赵捕头看了一眼侍卫手里染血的军刀,此刻高声开口:“大胆狂徒竟然敢当街行凶伤人,带走!”

卫所的兵卒没有权利抓人,可府衙的捕快却不同,即便赵捕头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要抓人,可湛非鱼出手伤了田子健是事实,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田子健正拿着帕子捂着伤口,这会得意冷笑起来,挑衅的看着湛非鱼,她不是牙尖嘴利吗?她不是身手利落吗?不怕死她就动手啊,被捕快当街斩杀了也是她活该!

湛非鱼倒也干脆,“行,那就去淮安府衙走一趟。”

何暖和何生立刻走上前来,却是要一起去府衙。

“阿生你留下看着行李。”湛非鱼回头开口,她可不想行李到时候被人扔了出来。

不带这护卫?几个捕快不知情,可刘礼等人却是错愕一愣,尤其是看到何生真的转身走了回去,更是震惊不已,这小姑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有恃无恐?

其实即便何生不留下来,张爷也没打算住这里了,为了个院子闹出这么多事来,张爷都有些后悔了,凭着张通判的身份,他们在淮安府难道还找不到住的院子?

……

丘千户也好,张通判也罢,两人都是朝廷命官,他们都不方便离开丰州来淮安府,所以才让丘定思和张昌松前来。

两人除了要去刘家吊唁之外,同样也来府衙拜访楚知府,丘千户、张通判和刘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和淮安知府自然也有些联系。

“这一次不方便,两位贤侄日后可来淮安府小住些日子。”楚知府是个文雅之人,身材清瘦,肤色白皙,乍一看像是个文弱书生。

除了必要的时候,楚知府都是一身蓝色长衫,基本不穿官服,他若是走在大街上,真没人会想到他会堂堂四品知府。

“多谢楚大人,我们先行告辞。”丘定思和张昌松态度恭敬,他们本就是小辈,丘千户还勉强能说和楚知府同级,张通判却低了两品,楚知府客气,他们俩可不敢拿大。

离开府衙后,丘定思和张昌松对望一眼,和楚知府这样的老狐狸说话还真是累人,那如沐春风的温和都是假象,深藏不漏才是本质。

“你还年轻,明年就是乡试,三年后才是会试,等你进入官场还要好几年。”丘定思安抚的拍了拍张昌松的肩膀,等他们历练之后,或许就不会敬畏忌惮楚知府这些人了。

张昌松在丰州处处和齐砚别苗头,可他已有秀才功名,就看得出他内有乾坤,此刻却苦笑道:“即便金榜题名又如何?外放也就是个七品县令,湛非鱼的运气好的让人嫉妒啊。”

除非是殿试前几名,否则不可能留在翰林院,而外放都是芝麻小官,等熬资历熬上来,至多也就是和他们父辈相同。

三品就是个坎,而朝中无人提携的话,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三品大员,四品的知府就做到头了,张昌松有野心,所以他才如此不敢,才会对湛非鱼羡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