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暨又咳嗽了两声,才道:“如今族里趋于安稳,族人们也渐渐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走了出来,明镜堂那边的几个小辈,你要多多提点,力求处事公平公正,我卫氏一族要团结一致,才能度过这场危机。”
“族弟省的。”卫仲旬没想那么多,下意识应道。
“孙辈们还小,但他们各个都是好孩子,他们亦是家族未来的希望,读书识字明事理本是好事,但现在这世道光读书没有用,等常鹰和秦善回来,便让他们教导着郎君们习武……”
“还有五娘和二郎,五娘聪慧过人,我倒是不怎么担心她,就怕族里因为她女子身份而为难这孩子。”说到这卫暨叹息一声,“是这世道束缚了她,不是她的错。”
提及自己最爱的孙女,卫暨难得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这孩子我从小便将她当男儿养着,若她真是个儿郎那该多好,明纶不在,那我就可放心将家族交给她……”
卫仲旬越听越不对劲,心下一慌,忙打断道:"大兄在说些什么,五娘他们马上就回来了,您还记得之前是怎么告诫族弟的?要安心养病,族人还需要咱们。"
他心底慌得不行,大兄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仿佛都在击打他的心灵。
“再说了,医官说您的病只需要静养,等五娘他们拿到药材回来便会好起来。”卫仲旬心慌意乱,只当大兄是病糊涂了。
卫暨觉得有些累,他没在说话,只轻轻嗯了一声。
等人睡着后,卫仲旬轻手轻脚退出屋子,立刻唤来吴伯,“派人出去看看,人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说着他离开老宅,赶往明镜堂,让人将各家各户的库房全部去翻查一遍,看有没有能用的药材。
之前其实族人们已经搜查过一遍,以往因为坞堡里就有药材铺,极少有族人会在家中屯药,少数人家里倒是有药材补品,但要么受潮严重要么药不对症,又或者全是一些大补之物,比如卫廷家那满满一库房、各年份齐全的人参。
医官也不敢随意拿这些给族长吃,怕吃出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