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时陆的脑袋已经无法思考了,应付地回答了一句:“我们这一整天都在一起,有什么好想的。”
单莫之又不说话了,连呼吸都变得非常的轻微,易时陆几乎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他很快就睡着了。
他睡着了,但是睡在他身边的人并没有。单莫之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眼睛灵敏如夜行动物,无视一切阻碍,慢慢地,他偏过头,看着易时陆那平静地睡颜,缓缓露出一个格外幸福的表情。
“时陆,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如果易时陆不是像现在这样睡得这么沉,哪怕是下楼去倒杯水喝,就会发现整座房子正保持着一种可怕的寂静。
厨房里站着的保姆阿姨,手维持着切菜的动作,案板上的蔬菜因为失水已经没有那么新鲜了;后花园里是浇花的单莫之妈妈,手里的水壶因为倾斜角度没有改变而不再流出水;主卧房间里坐着的是单莫之的爸爸,他推着眼镜在对着电脑在看什么文件,脸上映着电脑屏幕的光……
不约而同的是,他们的动作全部停止,像一幕电影的画面被按了暂停,就连一根头发丝都不会飘动。
剧情停止在了易时陆睡着的那一瞬间,在他安静的睡着的时候,没有任何东西需要被演绎。只有当他醒过来,这里的时间流动才会变得有意义。
最重要的是,在走廊上立着一个一旦易时陆看见就会觉得非常熟悉的人影,他睁着眼睛,神情平静,穿着和易时陆身边躺着的单莫之一模一样的睡衣。
不,不对,他就是单莫之。
那个躺在易时陆身边的人才是有着更精致面容的,那个弟弟。
如果有夜视眼镜,易时陆会发现此时单颜之从被子中露出了一截小腿,卷起的睡裤裤脚暴露了他脚踝处的红色伤疤,那是和易时陆手臂上的伤一模一样的痕迹,连颜色都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