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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七岁的苏霓儿非逼着他和她同住,就住在这间茅草屋里。

破旧的小屋子,只有一间卧房那般大,里面除了一张用两个板凳搭起来的木板床以外,再找不到任何一件像样的家用。

木桌是斜的、小板凳缺了一条腿、茶壶没有盖子、碗沿裂了几道口屋顶还是坏的,雨稍微大点就稀里哗啦往里渗。

陆卫青掩下幽邃眸底的恨意,两指抵在木门板上,“吱呀”一声推开。

屋子里很黑,他没有掌灯,唯有昏暗的月光从屋顶的缝隙里漏进来,倒也勉强看得清。

屋子里的摆设还和八年前一样,没有变过。

可无论是桌面上还是木板床上,皆干干净净的,不染一丝灰尘。

这些年,陆卫青魔障了。

无论他住多奢华的府邸、躺在多柔软的大床上,他都睡不着。

唯有回到东巷破旧的茅草屋、躺在硬i邦i邦的木板床上,他才能有片刻的合眼休憩。

今夜的月华不浓。

屋顶外头,愁云满布,狂风卷着落叶飘摇。

快要下雨了。

陆卫青恨恨地闭上沸腾着火焰的眼睛。

屋顶少了几片青瓦,恰在陆卫青的头顶,坏了许多年。

若是不离去,雨点子砸下来,能弄得他一身的水。

他不是没想过休憩坏了的屋顶,可只要屋顶的瓦片被盖上,夜晚他睁开眼,就看不见头顶的星空。

那星空璀璨,是无数个失眠的夜晚,唯一慰藉的浪漫。

他强忍着不要动,安慰自己,或许风大了,能将浓云吹散,雨就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