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霓儿瞬间就慌了,忙侧过头不看他。
从前做小乞丐的时候,花生米是她最喜爱的零嘴儿。她舍不得吃完,总偷偷藏在兜里,瞧着哪日陆卫青练字疲乏了,便喜滋滋地惦着脚,往他嘴里塞一颗。
这个时候,他会将一粒花生米掰成两半,留一半喂她。
时过境迁,面对他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怀,她多少有些赌气,尽捡不中听的话讲。
“皇上大可不必如此,我受不起。”
许是不愿与她计较,又许是喝多了没听见,他放下银色的筷箸,垂眸静默了一会儿,那宽厚的双肩似在隐忍着颤抖。
再睁眼,他明亮的眸底一片清明,只那根根分明的睫尾有淡淡的湿意。
“都说女人小肚鸡肠、最爱捕风捉影,看来不假。”
他在苏霓儿的粉颊下使劲掐了一把,一点不温柔,多少带了些恼意。
“那件事是你误会了。”
陆卫青说的是四年前的事。
彼时的苏霓儿心情甚是低落,躺在景阳宫内殿的黄花梨拔步床上,盈盈美目晕着一汪春水,巴巴地落着泪。
日落时分,黄昏渐晚,陆卫青终于赶来。
他先是一怔,然后大跨步停在她床榻前,略带老茧的指腹抚过她脸上的泪痕,笑道。
“听说娘子吵架吵输了?”
苏霓儿的泪落得更凶了。她缓缓合上眼睑,似不愿再看他,撇开头。
陆卫青俯身,结实的双臂亲昵地环住她。
“去骂回来?为夫给你撑腰。”
苏霓儿于泪眼婆娑中瞪了他一眼,将一个桃红色的荷包砸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