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般倒是没有什么怨言,欣然接受殿下对她的处罚,拾掇好残局便慢慢退下。
殿中终于空无一人,沈知蕴这才抬起左腕看了又看,着魔发疯的浮茸在片刻前已然退潮,那些雀跃的银光又坠入死寂。
自从五指削断,她的这截腕子唯有装入铜手会得几分生机,这种被剧烈唤醒的情况少之又少,同铜手运作时的血脉畅通又不大一样,般般的擦拭不在腕部,也不在指间,似乎去往更深处……以致她当时沉湎其间,竟忘记阻止。
沈知蕴在寝殿独坐一会儿,瞒着余婉前往浴池。她屏退所有侍从,在屏风后除去衣服,将脏衣掷入桶中,往亵裤瞥去一眼,慌得立即收回目光,面颈很快漫上一层血色。她只以为是自己年轻气盛,心性不定,所以后来常常诵读道经佛典。
卫静漪不喜敦伦,她于此事从未正经受教,便不晓得原来自己已在不经意间被般般用一盆清水,一匹湿帕,一双温暖的手,轻轻地叩开心中那道名为人欲之门。
……
沈知蕴说一半,略一半,只让余婉明白个大概。
听完这些,余婉已辨不清心里究竟是何感觉,她脸色几度变化,再开口时却还能保持镇定,话题一转,问起沈知蕴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唔,是那窦刺史。”
崔庸服罪后,赴任的新刺史是个心系百姓却对国愚忠之人,明知朝廷拿洛州当作筹码,治下俨然沦为前朝死灰复燃的温床,却不愿被收买,也不肯抛弃一州民政除冠而去。这几年间,他一面恪尽职守,一面又常常面刺二殿下不臣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