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曲进宝哆哆嗦嗦地举指对她,原本是想大发雷霆,一个二十来岁的同级官员,资历也不如他,怎么敢直呼他的名字!但不知怎么,这个名字由她口中说出竟分外熟悉,曲进宝甚至有了身临其境的感觉,好像在多年前也被哪个人这么训斥过。
他满腹疑窦地看向李怀疏,端详来端详去……不对,不是同一个人,长相不像,年龄不像,身形与声音也不大相似。
“好了,现在回到最初那个问题,你购置这处田庄花了多少银子?”
李怀疏不准备再给曲进宝开口争辩的机会,边踱步边头脑清晰地给他算了笔帐,从他月俸几何到这个田庄占地多少,再到买下田庄总共要花多少银子,最后得出他唯有倾家荡产才买得起的结论。
“我瞧你也不似倾家荡产的模样,那这么多银子究竟从何而来?”
这番长篇大论的演算似乎很伤她的元气,说完便低咳了片刻,有个庶仆形容的女郎拿着披风要给她披上,她摆摆头:“不要紧,我不冷。”
女郎晓得她素来如此,可能是自娘胎里带来的病根,天生畏寒体弱,平时多注意些倒也没什么,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她这干劲十足的样子可能确实不冷,便不再相劝,安静地退到了后面。
“你才来武源几日,怎么将行情调查得如此清楚?”曲进宝听得汗流浃背,却也不得不佩服她心思缜密,脑子好使。
李怀疏都要被他气笑了,反问道:“这是重点么?”
曲进宝半懂不懂,李怀疏想到自己这几日在武源所见民生现状,沉声道:“县令,一县之长,所谓的父母官,近可接触百姓,远可上达天听,你真的知道治下子民过着怎样的日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