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身子歪歪晃晃,但反应很快地撑住了身旁石壁,于是只能顺着这股力道将李怀疏也带了过去。
濯春尘听见动静, 在近前停下, 举着雕刻了地狱莲纹样的灯盏朝她们一望, 淡蓝色幽光中却是先出现了贺媞,她披一件厚实的淡黄狐裘,一颗插满珠钗篦子的脑袋稍稍歪向右,人又闲适地抱着双臂,显然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蓍草汁的消息似乎使她振奋了不少。
银白剑鞘直直磕过壁间,握剑的手背随之一阵锐痛,易泠微一抿唇,抬眸时望进了一双瞳色稍浅的眼中。她的另一只手揽在对方腰际,指尖下意识向内蜷了蜷,像是想要更紧地拥住这个人,却止于半途,不痛不痒地将衣料轻轻拢进掌心。
这一瞬间发生的事始料未及,易泠不遮不掩的眼神被递到眼前。
面具之下一双长睫细密的眼,旁的什么也瞧不见,脑海中却立时描摹出了另一副面容,李怀疏忽地有了一股将她面具掀起的冲动,但手一挨着便被握住了。
“李三娘这般举止,便不失礼了?”易泠一抹讥诮的笑意浮在沙哑的声线中,叫人听了自觉羞惭。
李怀疏一时忘了挣脱,怔怔看着她,又觉得她不是那个人了。
也对,怎么可能。
易泠松开她的手腕,低声道:“我幼时相貌尚可,但不幸遭了一场火灾,面容尽毁,声音也哑了。拥有过再失去,还不如呱呱坠地时便长得丑,旁人怜悯我的遭遇,却叫我自卑得很,后来戴上这面具才觉得一切又回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