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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说来也未免太过奇怪。

李怀疏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异常,沈令仪也暂且将疑问搁下,只当自己看错罢了,待梳洗拾掇后,两人共用朝食。

“朝中有股肱老臣过世,罢朝了三日。”沈令仪停箸,见李怀疏吃得慢,又再次举筷,陪她慢慢吃。

此话题一了,又继续与她分享近日见闻。

吃完东西,宫人收拾了桌案,两人清过喉,擦拭嘴,净了手,一个批起了奏疏,一个用迎夏拾来的花枝插瓶,文雅地挽留暮春之景。

不说话,就这么相隔不远地坐着,好像就很好。

李怀疏终于在这流水般平淡和缓的氛围里发觉是哪里不对劲了,她与沈令仪之间怎么会是这样的氛围?沈令仪这段时日是想通了什么,又放下了什么?

除了幼时在碎叶城因不知彼此身份以外,从在长安重逢以来,她们从来都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就连鱼水之欢也是双双喝了酒才越过雷池,甚至是在先帝灵前那次,她若是能逃必定就逃了,但落在沈令仪掌中,自己当真不情愿么?

在二人关系之间,李怀疏自觉没有资格去做拥有选择权的那方,是以也谈不上情愿与否。

两次占卜演卦,两次天眼预言,先是流亡大漠,再是孤身远赴北庭,终于深受君父厌弃,被逼入只能放手一搏方有生机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