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字似惹她不快,沈知蕴手中愈快,冷然道:“噤声。”
庄晏宁足尖绷紧借以舒缓,应答时不自觉带了哭腔,后头竟是乖顺得闷声不吭,直至昏昏沉沉地在沈知蕴怀中睡着。
一晃便过去这么多年,暌违后难得再见,沈知蕴知道庄晏宁心中有委屈,她驭人有道,司妩喜欢刀那便赠刀,司姝喜欢酒那便赠酒,温如酒喜欢玉那便赠玉,轮到庄晏宁,她似自己无所欲求,所求也不过一人,听来简单,但无论补偿或是哄慰,都非易事。
沈知蕴屏退了外面侍候的仆从,自药婆手中接过一碗熬好的药,遂步入房中。
“江尧平答应里应外合,你照我之前吩咐行事即可。”她将药碗搁在案几。
庄晏宁合上房门,应声称是,瞥一眼那碗药,担忧地望向沈知蕴:“洛州近日湿寒,你的旧疾犯了?”
“是你的药,将它喝下。”
如余婉所言,庄晏宁的确固执,她牵挂的事如若不答必得纠缠下去,沈知蕴心中暗叹一声,解释道:“温如酒两年前改了药方,来到洛州这段时日偶尔会累犯旧疾,但饮下一两贴药便好了,没有以前那般严重。”
“这样么。”庄晏宁饮了药,放下空碗,呵笑道,“你我的确是很久没见了。”
沈知蕴走向前,指尖捏着她下颌,倏然抬起她的脸,颈间伤痕在满室烛灯下顿时醒目,一进屋便如此,应是早便发觉。
“谁伤的?”她漫不经心问道,嘱咐司妩的那句“尸骨不留使鹰啖之”亦是这般随口一句。
庄晏宁凝视着沈知蕴脸庞,很想知晓她每每流露这稀薄得险些感受不到的关心,究竟是因为自己这张面容或是仅仅因为自己这个人。
“你请到府中的贵客。”同样的回答,不是对待司妩的俏皮,庄晏宁慢悠悠地说,口吻有些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