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晏宁几乎僵在原地, 她不敢回头,酒盏贴近了唇瓣,玉壶春淡似兰花的香气缠绕鼻间, 竟是一滴酒液也不再抿尝,顺着腕骨上旁人力道搁了酒盏。
水榭岸畔波光激荡, 映出耳廓朦胧绯色,像极了酒气作祟, 但在座几人都知, 她酒量甚好, 也罕见上脸。
酒杯是放下了,面对脱衣的命令,庄晏宁双手拢在袖中紧紧捏起,接着又赧然地将下颌含收, 双唇抿成一线, 只字未言, 想来如此枕天席地, 连她也会害臊知羞。
衣服岂能说脱就脱的豪言壮语犹在耳畔,司妩眼睁睁地目睹庄晏宁神色变化, 不禁觉得这人阴狠狞恶似极了孤狼的那面皆是假象,沈知蕴合该给她脖子上栓一条狗链,四肢伏地, 摆尾乞怜, 她恐怕无师自通。
司妩司姝姐妹二人向沈知蕴敬称道:“家主。”
庄晏宁迟了一会儿,也随之张口道:“家主。”
她低着头,唇线在无人知晓处微微拎起, 仔细听来, 声音隐隐发着颤, 原来非是害怕,反是终于得见的欣然。
沈知蕴与江尧平谈拢事情,命余婉相送,后者将人送走,去而复返,将长廊上遇见庄晏宁一事禀告与她。
“称呼罢了,没有这么紧要。”
仆从入内,递呈了庄晏宁所给前朝末帝所佩玉珏,沈知蕴握着这枚先前示予江尧平的信物,孤灯之下,淡淡观视其上纹路,绳结穿过如玉指间,红白相缠,衣香鬓影,若非她开了口,都要使人以为误入画卷中。
余婉欠身,言简意赅道:“少主与三位小姐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