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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年被她说中心事,颇感尴尬地咳嗽几下,目光分外不舍地在话本摊驻留了片刻,随即回过视线,压下斗笠将面容半遮,高声道:“那便请二位郎君坐稳了。”

随即甩了几下鞭子,马驹吃痛,带着车驾狠狠往前奔去,庄晏宁坐在里面,上半身毫无防备地向后倒,磕到伤口,疼得她轻轻嘶了一声,鼻尖霎时渗出冷汗,连忙翻过手腕支着车壁,以防再次磕碰。

年轻女子身上有伤,随行男子姓宗,又被人称为将军,江尧平琢磨出他们身份,想起适才在别业时那姓邓的贡生说女帝用人不当,连声笑道:“我当崔庸他们有多大能耐,刺杀不成,也找不到人,你们如今身处洛州,无异于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他也不知道,丢脸,实在丢脸!”

说罢,又掀了酒塞,豪饮几口。

江尧平戎马多年,身穿常服也难掩融进骨血中的煞气,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武人气息,腰间佩刀早年随主人上阵杀敌,斩获首级无数,饮饱了鲜血,收在鞘中也有无形的威压。

他指向车外,又点了点庄晏宁:“就你们二人?”

“为掩人耳目,驿馆遇刺以后便先遣散了暗卫,他们此刻也便衣混迹在城中,江都督有何派遣么?”庄晏宁交底交得爽快。

江尧平不肯付诸信任,嗤笑道:“不是还有一都水丞?”

“她一个监工河堤的,此行与她无关。”

江尧平洞察她话中深意,又笑了一声:“都水丞是陛下的人,你们是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