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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着说着已到府门前,近来府中大小事不断,竟无人暇顾检修诸事,墙皮不知几时脱落了一块,高门大族的光鲜好似也被剥落在地,斑驳陈旧。

诅咒一说本来只是传言,但府里频繁治丧,灵幡常置,便无人再疑。

坊间只是深觉可惜,传承了几百年的世家大族,子孙再如何繁盛,也禁不起这动不动夺人性命的血咒,恐怕再过几十年,子嗣凋零,门庭寥落,赵郡李氏便将从《氏族志》中划除。

近来递拜帖的人少之又少,家令也忧心忡忡,康瑶琴却说:“李砚家不是昨日又添了个小娘子?”

家令苦笑道:“那毕竟是小娘子……”

“小娘子又如何?”康瑶琴冷笑一声,竟分辨不出心中究竟是苦涩还是悔意,“如无三娘保全,李氏必被株连,坐罪夷族。”

还未毒发时,李怀疏不在甘露殿,她解官服卸官帽,向沈令仪自请下狱。

先有朝野侧目的佞臣胁迫幼主,才有北庭十二军南下清君侧,她如果不以佞臣的身份将这出戏演完,沈令仪就不是清君侧,而是谋朝篡位了。

前朝武帝雄才伟略,却因政变夺位而一直被后世诟病,百姓不懂史册是以尸骨书成,政治家从来无情,于是说起武帝也只对他弑兄逼父的残忍津津乐道。

康瑶琴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但李元昶与李怀疏先后在朝为官,耳濡目染之下,她也懂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