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半个时辰的药浴,又耽误这许久,观音奴其实已经深感疲惫,清絮在身旁坐下,她便将脑袋靠了过去,口中继续说道——
“她身上有伤,没有银钱也没有伤药,就这么漠视不管,如果再遇到追杀她的仇家,还有命可活么?”
清絮忍不住道:“未必是仇家。”
“啊?”
观音奴再次想起母亲警醒自己的贪财图色之说,没钱必不是贪财,却也不是仇家……
闭着眼,睫毛颤动,沙漠夜间的风好似送来了另一道声音。
嗓音好听,人应该也不差。
“她生得很漂亮?”
清絮点头,观音奴脸颊贴着她的臂膀,感受到倏然一下的轻颤,明白了。
伤她的人十之八九是图色。
“那就更不能不管。”
鹿仞犹豫道:“万一……”
“万一她是个坏人。”观音奴接着他的顾虑说道,“那她必定对我们有所隐瞒,礼尚往来,我们也瞒着她。假借照顾的名义带她上路,有你在她不敢乱来,也不怕她再流窜别处惹是生非,到了碎叶城,我们径直进都督府,底细如何便交由官方盘问。”
鹿仞的职责是送观音奴平平安安到外祖母身边,不愿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