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奴趴在浴桶边沿跟自己的嘴唇较起了劲,却还是痛。
咬手腕,手腕痛,身上好似不大痛了……
到后来她已忘了自己如何熬过的药浴。
清絮说,你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又咬破了虎口,慢慢就不出声了,要起身时却脱力滑进了水里,幸好我反应快将你扶了出来,否则定要呛上几口水。
“疤痕已淡去六七分了,见外祖母之前再泡一次便好。”
药婆疼惜地揉了揉观音奴的脑袋,收拾好屋子,端着一应杂物走出去,只见两名仆从已回屋歇息,鹿仞仍然坚守在外。
清絮将换了身干净衣裳的观音奴抱回榻上,执着帕子为她擦拭额间仍自不断渗出的汗液,心疼道:“三娘,夜里一个人怕不怕,需我留在屋里陪你么?”
“怕黑。”
她眼盲,灯火通明也如置黑暗之中,捏起被子将半张脸蛋埋进里面,想了想,又轻轻咬唇,似是怕被人听去似的小声开了口:“但母亲更可怕。”
乳母收人钱财,大事小事都尽心尽力,康瑶琴如果一直当个甩手掌柜兴许还好一些。
等到观音奴长到两岁半,她子虚乌有的梦魇忽然好了,愿意亲自抚养女儿。这一旦养起女儿,使的仍旧是野路子,仿佛头狼驯养崽子,并不讲究循序渐进,才过半年,便命年仅三岁的观音奴独自另辟一室居住,不准依赖长辈。
“夫人并不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