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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识意对这份礼物毫不知情,只因那段日子李怀疏借口公务缠身,宿于官署——其实是夜夜伏案翻书学习,绘图改图,她瞒着妹妹,想给个惊喜。

礼物备好了,七娘却不知所踪,如今生辰临近,她的魂魄去向仍无半点消息。

尾随一路的内侍规矩本分,小黄门迎上前来,他吩咐一人去取官纸,一人去拿氅衣,末了才走到轮椅侧后方,温言劝道:“外头风大,侍君要赏景不如到殿中去,奴晓得有个地方可尽观花海全貌。”

小黄门适才唤这内侍骆方,李怀疏也如此称呼他:“骆方分得差事应不过几日罢,已熟谙殿室各处了么?”

“只是领着宫人到处看了看,记下缺漏之处,在侍君来之前及时添上,余下仍有几桩琐碎杂事奴等不便私做决定,待您来了以后再取舍。”说着,骆方也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譬如这些海棠树……侍君要是觉得不详,奴等明日便着手铲除。”

李怀疏回眸,抬眼看他:“不详?”

“此地原是宸妃居所。”骆方不认为这有甚好避讳,未压低声音,也未犹豫,回答得直截了当。

宸妃,李怀疏已晓得这不祥之说因何而来。

但她猜想沈令仪不日或将暗中调查自己,那么无论家中仆从或是内侍省选派过来贴身侍奉的宫人,必会被问询她平素言行处事。

只好佯装不知,问道:“宸妃是何人?”

“我初入宫,从前待在家中也甚少出门,对许多事一知半解,可否劳你解惑?”

骆方自是应喏,娓娓道来。

前朝大齐国都失陷,后又失了中原腹地,往南节节败退,在宜州建了个五脏俱全的小朝廷,妄图复国。

国祚初立,乌伤又屡起边衅,绥朝分身乏术,错失一举击溃之良机,以致南齐苟延残喘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