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疏:“……”
“五十遍。”
垂眼看着自己细白的腕子,李怀疏咳得更厉害了。
沈令仪既起了疑窦,必要伺机试试她,《南涉庙诗稿》字数甚多,临个几十遍,还怕字迹露不出破绽么?
知她一向心黑,李怀疏仍忍不住掀起眼皮瞪她一眼。
“嫌少?”沈令仪眼含笑意,关心道。
怕她随口再说一篇字数更多的,李怀疏立时气弱:“不敢。”
“那便好好写,三日后呈给魏郊。”
殿门开了又合,沈令仪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渐行渐远,宗年也带领左卫有序地离开了西坤宫,周遭一时回归难得的寂静。
李怀疏只身于偏殿中,疲累感后知后觉袭来,她靠着椅背闭上了双眼。
沈令仪即位不过月余,贺媞执掌后宫几十载,大半宫人听命于她,人心收拢不是易事。但沈令仪既知她与太后并无牵涉,为何仍要试探?莫非这些侍君不全是太后手笔?
恐怕前朝局势已大变,现与君权分庭抗礼之人是谁?博陵崔放么?
内侍入殿,拜了一礼:“侍君,随奴回寝殿罢。”
“好。”她想了想,又吩咐,“劳烦取一沓官纸来。”
“三日之期尚早,侍君今夜还是趁早休息为好。”内侍见她一脸病容,忍不住相劝。
心中计较的事再多了一条,李怀疏轻抚那支银钗,仍然执着:“无碍,我已休息够了。”
回到两仪殿,沈令仪并未歇下,不多时,左卫上将军段绩奉密诏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