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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晏宁被迫直面圣颜,好像明白了她何以不拘小节杀伐决断,与前几任帝王大为不同。

“今日实在疲乏,留你在此是慰心安,眼下更累了,你且退下。”言罢,沈令仪转身拾阶而去。

身后砸来一道铿然声音,在殿中回响,使她脚步微滞:“是因中书省颁的旨意么,陛下为李怀疏拟了个不好的谥号,是以疲乏。”

沉璧研磨,手腕停在半空中,魏郊则骇然地瞪向她。

实在大胆!

“陛下睹臣面容,当真不曾想过李怀疏?”庄晏宁似是将命豁出去了。

沈令仪呵笑道:“你以为,她在朕心中有几分份量。”

麈尾握于手中,手拢于袖内,她眼底本就云遮雾绕,背对臣子,烛火晃动,更看不分明了。

边防图悬在墙上还未撤下,李怀疏病重时,乌伤突然发难,凉州节度使忿于女子当政,国仇与家怨之间分不清孰轻孰重,竟弃城不顾,使得关隘天险失守,敌军呈燎原之势席卷。

沈令仪听着甘露殿传来人已不好的消息,仍自冷静部署。

不日前,乌伤残部才被粟潇领军逼退于鹿鸣关以北,战事暂缓。

如此种种,李怀疏在她心中确实不算什么。

庄晏宁终于无言以对,只得俯首请罪:“臣妄测君心,甘愿领罚。”

其时陷入寂静,可闻窗外寒鸦飞过。

庭院中脚步声纷乱,风将殿门鼓噪得砰砰作响,殿外有人急报:“太后于西坤宫遇刺!”

茶釜磕碰几案,魏郊抬眼望向窗纸上映出的人影,心道怎么还有更胆大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