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这个决定,不仅是因为闻人歌的惨状。

还因为愤怒。

那些勤劳的人们她见过,他们描绘未来时笑得那么开心。

他们不应该被剥夺对未来的向往的能力。

“但,柏长风,”她自言自语,“你真是蠢极了,真是意气用事,你赌上一切可能也就能帮上这一回。”

没有小诺布尔,还会有其他的贵族。而自己失去爵位后,也再也没法用同样的办法帮他们了。

她忐忑,痛苦,疲倦。

三三俩俩的人从芦苇荡中回来了,大概是闻人歌让他们回来的——山匪们的确放弃了埋伏。

有些人从她身边经过,好奇的投来目光。而她将头埋得更低,不愿让他们看见自己的脸。

直到月上三竿,她听见身后有虚弱至极的脚步声。

“小铃儿说你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很久了。”闻人歌换了药之后觉得好多了,竟然还能下地溜达两步,此时慢慢踱到柏长风身边,笑着搭话。

柏长风没回答。

闻人歌感到诧异,勉强撑着身子在她身旁坐下,仔细观察。

晚风送来了轻微的吸气声音,像是哽咽。

闻人歌一惊,伸手,小心翼翼捧起柏长风低垂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