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长风一怔,便也跟着蹲了下来,伸手,小心翼翼戳戳闻人歌的肩膀,“困了?”

“嗯,”闻人歌哼出一个带着浓浓倦意的鼻音,“昨晚睡得晚。”

柏长风唇角抿紧,低声道,“这里凉,回伯爵府睡吧。”

“不了,我就眯一会就行,去你那……呼,不行,不顺路,”闻人歌迷迷糊糊说着,“半个小时后叫我。”

柏长风有心将人直接扛回伯爵府,可手刚探出,又像是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

明明无论是将女人从河里捞出来那次还是虏上马的这两次,次次都算得上亲密接触。

可刚才心中泛起的那丝悸动,让她……已经不太敢碰闻人歌了。

怔怔看着女人清瘦的面庞和浓重的倦容,目光又渐渐落在了那没什么血色的薄唇上。那股被自己强行忽视的烟草味又钻进了自己鼻腔,带一股子呛人的辛辣劲儿。

脑海中想象的画面细节一下又丰富起来了——女人在月色和夜灯下一手拿笔,一手点了根香烟。不,山上恐怕没有香烟这么精致的东西,大概是山匪们自己卷的土卷烟,皱巴巴的纸,粗制滥造的烟叶,辛辣刺激,吸一口会咳嗽半天,但也格外提神。

女人一边咳嗽一边喷吐着白色的烟雾,笔走龙蛇。

“咳咳,咳。”

出神的柏长风突然惊醒,低头——闻人歌的确蹙着眉在咳嗽,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唇瓣更是有些白青,看起来快被冻醒了。

她急忙脱下自己的大衣,轻轻将人裹了起来,一边在心中咒骂着这家伙这么虚还熬夜还抽烟真是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一边小心翼翼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习武之人血气旺盛,闻人歌乖乖被她抱着,慢慢将脸埋进了还带着体温的大衣中,睡熟了。

而柏长风也终于有时间开始思考。她一动不动,在混沌的思绪中最终抽离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