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危险?”李好好低着头,用脚趾在地上乱画字,我看着她脚趾中干涩得像塑料袋的蹼,转身接满了一盆水。
“你走到哪里就端到那里,不舒服的时候就泡一下。”
“哦。”
她接受了在室内得穿防护服的命运,这或许是对她上周不好好穿防护服的惩罚,我默默地嘲笑着,又觉得自己不是很厚道。
还是得出去。
我拿了三个将近李好好那么高的大塑料桶拴在车后,它像是车的三条尾巴,在风中微微摇晃,我用钢绳固定它。
李好好摇摇晃晃,像一只企鹅一样打着摆走出来,我让她穿靴子,她说怕把靴子弄潮湿了就会臭。
出发之前,我打湿她的头发,把她的背心和裤子都弄湿,在车里装了一壶水随时用。
“你不穿防护服吗?”李好好转头看我,我意识到自己忘记换了。
但已经站在院子里走了一遭,我只是脱下外套叠放在车后,手指伸进毛衣领子里松了一圈,按住了操纵杆。
按理说,我现在的污染值是比之前开车要高出很多的,但似乎因为我最近很想得开,竟然也没有再出现过把操纵杆看成胳膊的那种诡异事件。当然,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并不清楚,战后很多事情都禁不起刨根问底,执念太深追究下去的人就会被污染。
出发之前我看过地图,大概知道路线,李好好对于我开车这件事虽然有时候好奇但也知道这大概不是她能立即学会的,加上她现在不在水里,精神不足,懒洋洋地把脑袋歪在我身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我的枪。
我在目镜中看见一条巨大的蚯蚓正在盘旋,手肘顶开李好好,一手拿枪一手推动操纵杆,轰一声,蚯蚓巨大的身躯在身后砸下,掀起的气浪把车都往前推了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