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日这天,黎骞被推进了手术室。
黎修比黎骞还要紧张,坐在手术室前的椅子上全身都在发冷。
关棠赶到的时候他后脑勺抵着身后冰凉的瓷砖墙壁,紧皱着眉,合着眼,浓密漂亮的睫毛垂下来,和他眼下的青黑融为一体,原本丰润的嘴唇泛白干裂,紧绷得微微发颤。
关棠转身折回医院入口处的自动贩卖机前,买了瓶热蜂蜜水,又回到手术室前,用温热的玻璃瓶轻轻贴了下他的脸颊,垂眸看他:“会没事的。”
发凉的脸颊突然被贴上温热的东西,黎修缓缓睁开眼,竟觉得有那么几分惬意。
他伸手将那瓶蜂蜜水接过来,艰难地扯了扯唇角:“嗯。”
昨天他陪在病房,紧张得一夜没睡,直到看着爷爷被推进手术室,心中的焦虑紧张再一次攀上了顶峰。
关棠在他旁边的空座椅上坐下,听见他含糊不清地喃喃:“头疼。”
“没睡好吧?”关棠侧过头去看他。
要是搁平常他不洗头出门都是要戴帽子的,宁愿时刻盯着帽子也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邋遢狼狈。
今天他却顶着一头乱发,下巴上还有一层淡淡地青色胡茬,整个人都显得十分疲惫。
“嗯。”他仰着头,用后脑轻轻撞了几下身后的墙,似乎这样能缓解他的头痛。
时不时神经痛这事儿对于曾经的他来说已经是老毛病了。
前一世他谨小慎微步步为营,走一步不得不算三步,动不动就焦虑发作,整夜整夜的失眠,一开始还只是失眠,后来他开始因为休息不好而出现了头疼病症,只要休息不够,第二天脑袋里的神经就会突突跳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