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他没错,他只是想要保全自己,得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登上那把龙椅,站在权利的山巅,这本就是天命所归,他有什么错?
终于,李景宴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崩溃,彻底爆发了出来。
一声沉闷嘶吼,奋力扬袖,狠狠拂尽眼前一切。
哐当——
笔墨纸砚被打落,跌在地上,碎成一片狼藉。
重重灯影背后,李景宴面容狼狈地跌坐在地上,发冠尽散,衣袍凌乱,泪水打湿了面容。
幽州,节度使府。
正堂内,玉珠卷帘、布置奢华。
紫檀高椅上,达州刺史柳川坐立难安,他满是气愤地对着侧旁一身材魁梧的武将道:
“安兄,那皇帝小儿派来的人,昨日已经入了军府,当真是叫人晦气。”
那身材魁梧的武将便是安崎,他较柳川镇定多了,鹰眼高鼻,鬓发微蜷,瞳孔深邃,如静水深流。
“兼任节度使,名义上与咱们平起平坐,柳弟还是客气些吧。”
柳川哪里咽的下这口气,“我呸,什么兼任节度使,还想翻出什么浪来,有名无实的虚职罢了,整个凉州兵都听我号令,他敢来摆什么谱?老子要是心情不好了,随时把人给做了,那皇帝小儿又能拿老子怎样?”
柳川一口一个老子,不通文墨、舞刀弄枪的莽夫本性毕露。
“柳弟息怒。皇命如天,不可儿戏,若是惹得圣怒,弄不好便是毁家弃命的事,顾相之事犹在眼前,你我不得不防。”
安崎用一番大道理抚慰他,试图稳定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