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去疾大抵自己也没曾想到,舅舅还惦记自己, 心念悸动,一口热血涌上了胸口。
蛮蛮笑盈盈道:“是啊,去疾送我们出长安。”
听到她口中亲近热络的“去疾”, 陆象行的唇角抖动了几下, 未置一词, 淡淡地转去牵缰。
蛮蛮还不知道他生了醋意,忙追着过去, 要和他同辔:“夫君,我还没坐过你的赤霄宝马呢,你载我一程好不好?”
陆象行自是说好,便伸出手掌,让她踩在掌心,送她上马。
蛮蛮蹬上了马鞍, 稳稳地坐好。
赤霄马通人性,虽被蛮蛮粗鲁地跨上鞍鞯, 还踹了一脚马腹,也只是原地杵了两下蹄子。
主人扶着他的鬃毛安抚了一下,便不再有任何怨气了。
陆象行随之握辔上马,怀中护着蛮蛮,驱马前行。
这一路上,蛮蛮虽坐在陆象行的马背上,可她嘴里与之絮叨谈笑的却全是凌去疾。
一会儿“去疾”地叫着,一会儿问他在长安,可有中意之人。
凌去疾也不藏着隐疾,将右脚鞋履亮出来,无奈道:“小舅母,去疾是个跛行之人,那家的小娘子,能看得上我?”
蛮蛮叹道:“去疾,你也不用难过,你看你的小舅舅,以前也一根筋,除了打仗什么也不会,不是也有我看上他了嘛。”
陆象行留心前路,扣着马缰,唯恐她颠着碰着。
她倒是好,一句也不带理会他的。
陆象行强迫自己闭目塞听,假装听不见她二人的谈话。
可那些话,却无论如何屏蔽不了,直往耳膜里钻。
沉沉地吐出一口气。
蛮蛮与凌去疾聊着,忽然感到后颈喷薄上一股湿热的气息,她回眸,担忧他是咒蛊发作,小手扣住了陆象行的腕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