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是这般元气满满,对任何事都怀揣希冀。
蛮蛮给他接二连三地喂了几根梨圈儿,用帕子替他擦拭唇角的浮沫,曼语低回:“夫君。天亮以后,太后必定会再次提审,我们已经答应了不把虞家牵扯进来,所以,待会儿到了陆太后跟前以后,你千万要翻供,而且,阿木苏的事情你也决不可承认,只需把一切都安在我头上。”
这话,与凌飒劝他的如出一辙。
陆象行果然决计不肯应许:“不可。”
蛮蛮就是怕他犯傻,所以这时,急得掐住了他的虎口,用力一按,指甲几乎要劈入陆象行的肉里去。
“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陆太后忌惮你功高震主、手握兵权、人心所向,早就不是一两日了,她对你起的杀心,也早已不只一两日了,她的最大目标就是你!就像你说的,我只是被你连带的,只要他杀不了你就好了。有陛下护着,只要没有实证,她也无可奈何的。”
陆象行摇头:“蛮蛮。我了解自己的阿姊,她若是不能杀我,必会寻你泄愤,届时你难逃凌迟。”
蛮蛮握住他的大掌,在他的手背上细细亲吻千万遍。
亲得他身体微动,手心滚烫,一颗颗疙瘩雨后春笋般直往外冒。
蛮蛮翻开他的手,在他的掌心落下一吻,小巧精致的下巴就那样抵在他的掌中,抬了抬眼睑,温柔地将他凝望:“象行,重要的是你。只要你死不了,你放心,我有办法让太后杀不了我。届时,你先脱罪,往南走,我自会前来与你会和。相信我,就这一次,好不好?”
陆象行决然抽回手掌,别开视线,声线沉哑:“不行。”
在蛮蛮要说话之际,他的声音飘了过来:“蛮蛮。即便是有九成的把握,但还有一成,你会身陷在长安,死在长安。你有没有想过,女儿还在等你回家,她不能失去母亲。”
蛮蛮拥过来,脸颊挤进他的颈窝,用力地与他贴靠着,感受着肌肤相亲时,那细小的摩擦带来的灼热之痛,几乎能痛到人心里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