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朝着陆象行的耳朵一点一点地俯下去,落在他的耳畔,尽管脸色凶恶得像是要将他的耳垂如饕餮般咬下一块肉来,可她的语声却如飞絮般轻盈。
“爱上我了?”
哼。
有些人,在当初她心如火焰,扑向他时,他对她没有回应,只有一盆盆的冷水往下叩,现如今,她死了心,不再想要他的喜欢了,他却割舍不下地追来尾云。
堂堂大宣第一将军,横扫北漠的骁骑战将,竟会委身于区区陋室,做了她见不得光的侍卫。
他睡着,呼吸之间喷薄而出的都是酒味,浓烈的酒意,四散在周遭,呼吸一口,呛鼻的刺激气味,让人简直难以忍受。
蛮蛮停在半空之中的玉指落了下去,但没有掐在陆象行的喉咙。
食指的指腹停在陆象行的鼻梁上,不用力,微微戳下去。
真实的肤质,温热,鲜活。
在戳下去之际,鼻翼微微翕动。
原来真的不是幻觉。
在长安,他漠视她,躲避她,江边一别以后,蛮蛮想把这个人忘了,可是她发现做不到。
如今,她马上就要成为尤墨的妻子了,无论他怀有什么目的接近她,蛮蛮都不能继续留着他。
她想了想,把那些凌乱的、可笑的思绪汲回,随手将扯落的帷面重新搭在他的脸上,不再理会这人,她沿着床榻,便要滑下。
臀在榻上蹭了蹭,两足正勾到外沿,伸下去点地,忽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腕,蛮蛮吃了一惊,心跳陡然剧烈,以为是陆象行恢复清醒了,吓得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