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象行握着那和离书,看了又看,嘲讽她字丑,不知为何,眼眶却更红热了。
这哪里是一纸和离书。
分明是一纸休书。
她的字虽然丑得天怒人怨,但这信上的意思很明确是,她不要他了。
理由竟然是——
他犯了七出。
她还说,他犯了七出中的两条。
无子,不敬舅姑。
罪大恶极,遂,休弃之。
“……”
陆象行咬牙切齿地盯着那一纸休书,确认了一遍又一遍。
没错,是无子,说他生不了孩子。
是他不事舅姑,说他不侍奉她那两位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爷娘。
先前已经被她羞辱,毁谤他身为男人的能力不中用,眼下又被她一遍一遍地戳着心窝反复凌迟,但凡要是个男人,都绝无可能容忍!
陆象行身为镇国骠骑大将军,男人辈里的翘楚,是断乎不能忍下这口气,遭人如此诬蔑的。
抬眼,尾云公主已经上了那艘贼船。
枣色帷纱落在江边,她竟头也没回,和她的那个心腹侍女登上了南下的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