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苹一下便听懂了,张着白花花的牙口,无声比划:那怎么办?
蛮蛮心想,只能等晚间,那边睡下了,没了声音了,她们再偷偷摸摸溜走。
凝神,便又蘸了一些茶水,在桌案上写下一句:伺机而动。
入夜,客店要来送热水,蛮蛮及早地熄灯,那边以为两名女客早已入睡,便将水拎到旁侧去了。
蛮蛮躺在床榻上,小苹睡在次间的贵妃椅。
她神情恍惚,一瞬不瞬地自黑暗无声处望着枣色帐帘,尽管什么也觑不见。
一墙之隔,身侧传来了断续清晰的水声。
是陆象行在洗澡。
水声激烈,像是一团热水噼啪撞击在结实紧滑的肌肉上,然后如瀑般飞速弹落。
蛮蛮是感受过这股手感的,在那个狂欢的雪夜,攀住他肩后,指腹沿着汗珠密布的盘虬肌理,因为握不住而轻轻悄悄地滑下,宛如在认真描摹那脊骨上边一道一道起伏纵横的沟壑。
流畅,硬实,灼热。
水声的诱惑一点点放大,蛮蛮的脸蛋在黑夜里沁出了绯红。
怀孕的时候,身体会比之前更加敏感,别提眼下心怀忐忑,处于全神贯注之下了。
蛮蛮克制噗通个不停的心跳,想等那水声停止,男人入睡。
好不容易,那畔断断续续的水声终于停了。
蛮蛮听到了男人上榻的动静。
这客店的床也不知怎一回事,陆象行的榻竟也在靠这头,两个房间的陈设全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