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救火不力,请家主赐罪!”
陆修说一句话就要请一次罪,陆象行不耐烦,额角突突地跳:“继续。”
陆修泪眼朦胧地哽噎道:“等小人冲进火房,房子大梁已经烧塌了,小人不敢不以夫人为先,连火势都顾不上了,在屋子里一遍一遍地找夫人,可都没找到。”
陆象行道:“除了你,其余人都在外边救火?”
陆修认命地闭上眼,点点头。
陆象行道了一声“知道了”,没空再理会这个成事不足的下人,几天几夜没合眼赶回家中,也不曾歇个一时半晌,披氅一脱随手掷在脚下,穿过一池冷艳的月光,径直步出陆宅。
下人们莫名所以。
将军才死了夫人,所以,这是失心疯了?
倒也还是……可以理解。
寒风刮在疾驰之人的脸上,如利刃割着皮肉,既干又痛。
陆象行仿佛是一具铁打的身躯,强固悍然,根本不需要休息,连后脚赶来的左子骞都撑不住了。
长安天街重逢,将军风尘仆仆要出城门而去,左子骞急忙拦下陆象行的赤霄马:“将军!”
陆象行的双眼红得几欲滴血,心中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
找回她,救她回来。
不计代价。
他快马要冲出:“去救夫人!”
将军有一股不惜命的劲头,这种歇斯底里的疯狂,左子骞只在当初胡羌围城,将军五百铁甲冲进敌军十万军阵中的寒朔之战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