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天还没亮,他突然出现在床头,蛮蛮吓了一跳,一屁股坐起来,抱住厚实的棉被往后退了个趔趄,又摔倒在榻。
陆象行想去搭把手,只是手停在半空中,被她躲开了,那种惧怕和防备,出自于本能。他呆了一下,微恼地撇了墨眉。
“秋氏。”
这一冷冰冰的“秋氏”,蛮蛮已经听烦了。
她抱着被子趴在床上,声音轻如羽毛地应和着:“有什么事吗?”
“我,”他停了一晌,此行绝密,不可走露风声,因而,他转口道,“西北陡生变故,胡羌虎视眈眈,我急需驰援,今早就走。”
蛮蛮心想,还有这等好事?
正好她在计划着直接跑路,想着陆象行这么个杀神蹲在长安她施展不开,等他出征了,她再动身可就方便多了。
心里已经想了一百种馊主意,蛮蛮的脸蛋上却挂着几丝依依难舍,明眸含情脉脉地望住陆象行。
陆象行被尾云公主情意绵绵的眼波看得,心中一荡,不禁忖道:她毕竟还是爱我,舍不得我的。
只是这一趟是要去她的老家尾云国,她若知晓了,只怕也求着他带她走。
现在局势不明朗,尾云国有刺王杀驾的嫌疑,在嫌疑洗清之前,她的公主身份是一种危险信号。所以陆象行大义凛然地决定,暂不能让她牵涉进来。
看着褥子间趴着的可爱的尾云公主,陆象行终是没能忍住,他沿着床边坐了下来。
蛮蛮看他坐下来了,心里顿时起毛,不知这个杀神要做什么,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噌噌噌往外一颗颗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