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羌一役,王爷是赢的那一方,对吗?”
岑雪问完,岑元柏一下就明白她藏在这问题背后的私心了。上次在厅堂里,他以“没有对错,只有输赢”来搪塞她的质问,她知晓他不愿公开庆王在那件事里的立场,所以现在改用“输赢”来判断“对错”。
对即是输。
赢则是错。
“对如何,不对又如何?难道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与上次一样,岑元柏仍然没有轻易说出答案。
岑雪道:“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王爷与爹爹既然要用我,便不该对我生疑,也不该让我生疑。”
岑元柏沉默。岑雪问那一战的因由,应是与危家相关,她要答复,是因为她要在内心彻底界定她与危家那人的关系。这个关系决定着后面许多事情的走向与发展,不能模糊,不能反复。
良久后,岑元柏回答道:“对。”
尽管是早便设想过的答案,可是当亲耳听见时,岑雪的心还是像被狠狠攫了一把,半晌难以呼吸。她脑海里极快地闪开一些声音——庆王是西羌一役的幕后凶手;危廷与襄王的死与庆王相关;危怀风不肯效忠庆王,是因为庆王是他的杀父仇人;而她,就要做他杀父仇人的义女了……
“那您呢?岑家呢?”岑雪没有发觉,她的声音已开始抖了。
“岑家不在那一战里。”
岑雪百感交集,低头坐在车厢里,铺着昏黄灯影的脸庞静默而苍白。诚如师兄所说,岑家与西羌一役无关,可是岑家已是那一惨案里的幕后元凶的爪牙。
以后,她也要成为这样的爪牙。